那边沉默片刻,才继续道:“林谦在楼下,你过来一趟,我们一起吃个晚餐。”
郝小满低头看了看满床的纸袋,应声:“好。”
林谦一眼就认出了那些纸袋是上次南总特意买来送她的,不明白她不仅没穿,还一次性都拎出来是什么意思,但也没敢问。
南慕白本来想先问一问她晕倒的事情的,可一开门,她手里拎着的几个纸袋就首先映入了眼帘,他薄唇微抿,眼底掠过一层沉沉的暗影,什么都没说,让她进去了。
郝小满暂时把纸袋都放一边去了,想着等吃完饭再说比较好一点。
冰箱里塞满了新鲜的蔬菜水果,她想到上次在四川餐馆他一口菜都没吃,大概是不喜欢吃辣的,于是炒了四个清淡的小菜,两荤两素,煲了个鱼汤。
南慕白今天似乎心情不好,看她的眼神就像第一次见面时候那么冷淡疏离。
郝小满坐在他对面,见他吃的心不在焉,大概是担心容霏霏的病情,于是问:“容霏霏现在什么情况了?”
“压力太大导致的晕厥,已经出院了。”
“哦,那就好。”
两人都不再说话。
等他吃完了,她又尽心尽力的把碗筷洗了,给他泡了一杯茶,才拎着那些纸袋,跟特意买了个盒子装好的蓝宝石一起放到了桌子上。
南慕白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阴冷,盯着她的眼睛黑而沉:“什么意思?”
郝小满清清嗓音,决定长话短说:“南总,这些日子承蒙您照顾,这份恩情我会铭记于心,日后若有机会一定报答!但做您女人这种事情,我真的不太擅长……您给我的卡跟衣服我都没动的给您带回来了,至于那13万8千,我会以分期付款的方式还给您的,会有短信通知,您查收一下就好!话说完了,祝您生活愉快哈!我先走了!”
说完,拍拍屁股就要溜。
身后,南慕白冷不丁的开口:“郝小满,我南慕白这辈子还没被一个女人这么玩儿过!今晚你要是出了这个门,下次我怕你会哭着进来。”
他靠在沙发里,双腿交叠,极为优雅的坐姿,周身却散发出极为阴寒的气息,说这番话的时候,视线是一直落在纸袋上的。
郝小满怔了怔,转过身来看他:“南总,咱们俩谁在玩谁您不也很清楚么?再说了,这年头想要找个陪您玩儿的女大学生不多的是,您何必为难我呢?传出去也不好听是不是?”
她放低姿态,恭维的同时,也不忘敲打敲打他。
南慕白忽然就笑了,笑意却半点没有渗入眼底,一开口,嗓音冷而沉:“你威胁我?”
郝小满忙不迭的摇头否认。
男人起身,步伐优雅沉稳的向她走过来,周身寒意凛凛。
郝小满以为他要动手打她,吓的连连后退,一直被逼到门口,脸都白了。
南慕白长臂一伸,越过她打开了门,眼底三分嘲弄七分轻蔑:“下次你来找我的时候,不要太狼狈。”
话落,不轻不重的推了她一把,随即砰的一声关了门。
郝小满踉跄着站稳,愣了半晌,才愤愤的骂了句:“神经病啊!”
南慕白对她的一番威胁,让她很是惴惴不安。
她原以为他会在她的学业上动什么手脚,比如让学校逼着她退学啦,找几个教授刻意刁难她啦,或者更直接一点的找几个地痞流氓揍她一顿啦……
可是没有,一连三天,什么事情都没发生。
这种感觉却让她越发的不安,就好像一只狮子对着她露出了獠牙,她做足了心理准备去迎接,可它却始终保持着进攻的姿势不动。
这种勇气被一点点无形消磨的感觉,分外折磨一个人的心智。
就在她紧绷到极点,快要彻底放松下来的时候,接到了陈一的同班好友刘成的电话。
他在电话里焦急的说:“小满,你二哥不知道什么原因,被学校强制退学了!”
郝小满拿着手机,安静了那么几秒钟,听到坚冰一般的心脏被咚咚敲出一个洞来。
陈一坐在火车站候车室里,他依旧安静而沉默,清俊秀气的脸上没有半点愤怒或不甘,反而带着淡淡的释然:“大哥跟飒飒被雪藏,我被退学……这大概就是我们背叛你的报应。”
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,轻笑:“好好学习,等二哥稳定下来,会给你寄零花钱的。”
郝小满坐在他身边,一声不吭,眼泪却噼里啪啦的往下落。
“哭什么?是二哥背叛了你,你做什么二哥都不会跟你生气的。”陈一抬手给她擦泪,却无奈的看到她眼泪越落越凶。
同样是动,可动宁雨泽、申飒儿跟动陈一对她的意义,却又是截然不同的。
前者,现在对她来说已经是路人,可陈一不一样,他就像是另一个自己,拼命打工,拼命学习,拼命博明天,她知道他是真的爱惨了申飒儿,逼不得已才背叛她。
她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宁雨泽跟申飒儿被雪藏,却没办法看着陈一的人生之路被扭曲切断。
郝小满知道,这一次跟南慕白低头意味着什么——她要成为他的女人,直到他腻了她为止。
奢华的黑色木门被打开,郝小满扯出标准的微笑:“南总,我跟您道歉来了。”
南慕白穿着黑色衬衫跟休闲长裤,显得既冷峻又矜贵,脸上寡淡的没有半丝表情:“我提醒过你吧?别太狼狈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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