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总到家已经很晚, 齐靳舟还没休息, 正在客厅看电视, 靳总以为儿子是关心裴宁跟项易霖母亲有没有起冲突才特意等她。
她把见面的情况简单说了说, 让齐靳舟放心, 裴宁跟项易霖母亲之间的隔阂误会应该是彻底解决了。
靳总忙了一天也累了, 催齐靳舟:“你也早点睡吧。”
齐靳舟让母亲坐下来:“妈, 想跟您聊聊。”
齐靳舟眼睛微眯,盯着儿子看了几秒,然后假笑:“怎么?要跟我聊聊你未来媳妇儿的事?”
齐靳舟无奈:“妈, 咱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?”
靳总:“愉快聊天的日子早过去了,在你三岁前什么都听我的时候。”
齐靳舟:“......”
靳总捶捶肩,在齐靳舟边上坐下来, 示意他说。
齐靳舟点开手机, 把一张图片放大递给母亲看。
靳总从包里拿出眼镜戴上,她首先看到的不是张上的字, 而是被撕得面目全非又被重新黏好的那张纸。
这张纸中间有一段的碎纸片比黄豆粒还小, 偏偏又全部黏好, 不过中间缝隙清晰可见。
那行字写在纸的上部分, 是一块比较大的纸片, 没有胶带纸。
她抬头看着齐靳舟:“你是有多想不开?”她认得上面的字, 是她儿子的笔迹,她还把那句话读了出来:你不是我,怎知我走过的路, 心中的苦与乐。
靳总揶揄道:“齐靳舟, 一个春节没见面,你都学会矫情了。还我不知道你走过的路,不知道你的苦与乐?”
她理所当然的理解为:“你这是威胁我,要是我再逼你相亲,你就打算自暴自弃,让自己抑郁?”
齐靳舟:“...这字是我写的,纸是裴宁撕了又粘起来的。”
他当时看到这张纸,浑身鸡皮疙瘩,心里也不是滋味,他不是很懂女人的心思,就想拍下来让母亲分析一下。
可裴宁敏感,他又不能直接说要拍照,于是突然想起一句名言适合她当时的心境,他没说出来,直接写在纸上。
后来下飞机前,他说把那张纸上的字拍一下,共勉。
裴宁没多想,让他拍了下来。
靳总点点头,原来如此。
她只看到纸张的背面,不知道正面是手写的还是打印的字,她问齐靳舟这个是什么材料?
齐靳舟:“打印的,一份重要的工作上的文件。”
他把手机拿过来,自己又看了看,“妈,您不是说她跟您年轻时性格很像?那您分析一下她现在到底是什么心理状态?”
靳总摇摇头,“裴宁这孩子啊...”叹口气,“她这是往死里虐自己呢。一份打印出来的文件,她肯定有电子档,再打印一份出来就是了,可她偏偏逼着自己把这些给拼出来。还有,她知道这文件重要,还能撕的这么碎,你说她当时是有多极端?”
靳总也没法只凭这一张撕碎的纸分析,这样有失偏颇,她让齐靳舟把裴宁最近的状态都说出来给她听听。
齐靳舟决定带裴宁去悉尼出海钓鱼,是因为知道了她竟然从卡尔加里一路开车开到了墨西哥,还是在路上有积雪冰冻的情况下。
他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疯狂的女人,感觉她已经在崩溃边缘,他放下手头所有的工作陪她在悉尼待了两周。
钱没了可以再赚,可她是一条命,他没法不管。
靳总震惊:“她一个人从卡尔加里开车到墨西哥?”
齐靳舟点头,“不过跟她一起的还有几个人,他们陪她到墨西哥,估计也是不放心她的状态,就谎称要去纽约,直接用私人飞机把她送去了纽约。”
靳总分析:“所以她偏执的性格里,有部分是身边的人无形中惯出来的,当然,这又侧面反映出,她正常的时候挺招人喜欢,别人愿意跟她交心。不说别人,就说我吧,我就特别喜欢她,不然你看我什么时候拉下面子主动撮合你的婚事?还有今晚约项易霖妈妈这事,换成别人,我理都不理。这可能就是裴宁的人格魅力吧,她正常情绪下的魅力。”
这一点,齐靳舟不否认,不然他也不会跟她共事六年,不会手把手把她带出来,也不会像个父亲一样,替她操碎心。
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她跟叶西城的感情,她是分手一时爽了,可根本就没有考虑叶西城分毫,把一个男人所有的自尊踩的稀巴烂。
大多事情他都可以理解她,可不是事事都能理解。
靳总问:“什么事没法理解?”
齐靳舟:“叶西城千里迢迢去看她,我以为能让她情绪好转,结果她直接分手了。”所以那天在飞机上,他只能这样说:我是男的,没法事事理解你,但我知道你是在用你自己的方式让自己解脱出来。
不然他还能说什么?总不能打击她,说叶西城估计不会原谅她?
他怕她在叶西城那里受到挫折,就提前给她打了预防针,告诉她,分手一时爽,追夫火葬场。
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。
靳总倒了杯水,润润嗓子才说:“你还以为叶西城是药,她见了叶西城之后,就能药到病除?”
齐靳舟揉揉眉心,要不是她没有了任何亲人,他就不咸吃萝卜淡操心了。
靳总把裴宁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先后理了理,“她现在情绪反复无常,还那么极端,一是有可能她之前遭遇的那些并没有真的过去,她爷爷奶奶的离开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。还有一种可能,她身体,确切说是她的大脑不受控制,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,也就是说,她病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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