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挽裳看向他方才摸过的地方,打开的地方是在龙床支架的角落里,那里有一处凹凸,轻轻往里一按,便可打开这密道之门。
想必,当初修这暗道之门的人想的就是,龙床没人敢随便乱动,也没人会有事无事钻到龙床底下。
会不会,就连太后也不知晓皇帝的寝宫里有这么一道密道之门?
“你陪朕下去。”小皇帝发号施令。
风挽裳有些为难,无意中知晓有这么一条暗道也就算了,她不想知晓里边在做什么,知多祸多。
她的手抚上小腹,“皇上,妾身身子有些不适,可否……”
“先陪朕下去看完再不适!”小皇帝一副免谈的样子,这会才瞧见她手上拿的小盒子,一把抢了过来。
“诶……”风挽裳出声,但是已经来不及,小皇帝已经看到里边的蜜饯了,总不能跟皇帝抢。
“哼!朕都带你来做这么好玩的事了,你有好东西吃居然不拿出来!真是不把朕放眼里!”小皇帝训斥,边拿起一颗蜜饯塞嘴里,一咬,酸得两道小眉毛皱得好不可爱。
可是,这么好玩的事,她委实不想玩,也没命玩,何况,而今,她是两个人的身子。
“妾身……”
“算了算了,看在还算好吃的份上,朕放过你了。”小皇帝摆摆手,适应了那股酸味后,越吃越起劲,还边往暗门不断地使眼色。
无奈,她只好认命,往门里边看了下,黑漆漆一片,“皇上,您先等一下。”
她钻出床底,先是从照亮寝宫的那层层烛火架上取了一盏烛火,顺手取了放在底下的火折子,打算钻回床底之前,看了眼龙床,迅速把枕头放到被子底下,伪装成有人在床上的样子,以防万一。
带着烛火回到床底,一下子将整个床底照亮,也照亮了里边的暗道。
还好,是下滑的入口,而非跳,若是得跳下去,她可跳不了。
可是,真的要下去吗?这条路通往哪里都是未知,万一刚好底下有人,岂不是自掘坟墓?
“女人就是婆妈!”小皇帝合上小盒子,塞给她,从她手里夺过烛火。
风挽裳不由得嘴角微微抽搐。
莫不是,近朱者赤近墨者黑?这脱缰的小皇帝说话真的有点儿像他。
小皇帝一坐下,小心地往前靠近了些,再微一用力,整个身子便往下滑了。
小皇帝都自告奋勇下去了,她也只能遵命地硬着头皮跟上了。
取出火折子,吹着,然后坐下,顺着入口往里滑去,不是很陡,所以下滑的速度尚算平稳。
“你走前面!”
刚站起来,小皇帝就主动站到她身后,推着她走,明明害怕,却硬是装出皇帝的派头,真不可爱。
担心他拿着那盏烛火会让蜡烛滴到身上,又或者烧着自己,她熄掉火折子,接过他手里的烛火,牵起他的手。
然,那只小手僵硬地缩了一下,她讶然,低头看他,以为他是嫌自己冒犯了,赶忙松手,但是,她在那双纯真的眼睛里看到的不是嫌弃,而是受宠若惊,以及,一丝丝泪光。
这孩子六岁入宫,而今也差不多六个年头了,听闻他的双亲在他入宫为帝后不久,便被太后以某种罪名诛杀了。
这么小的孩子,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,从未得到过一丝温暖,每日除了听话就是听话,每一日都是在担惊受怕中度过,真是难为他了。
“皇上,真对不住,妾身一时害怕。”她聪明地说。
脱缰的小皇帝同样也是好面子得很,如此说不止让他没法怪罪,若他还想让她牵他的手,也有台阶下了。
“哼!女人就是胆小!朕就委屈些,给你牵吧。”
果然,很施恩的口吻,可是那张小脸却是笑得很开心,纯真的双眸里也是星光闪闪。
风挽裳轻笑,紧紧牵住他递过来的小手,然后,带着他,小心翼翼地往前走。
暗道不是很窄,约可并排三人行,从两边的石壁来看,有些地方已有青苔爬上,可见此暗道存在的年代已久。
前方伸手不见五指,一大一小靠着一盏小小的烛火蹑手蹑脚地往前探索。
也数不清拐了几个弯,终于,前面隐隐传来一丝丝亮光,风挽裳立即停下脚步,小皇帝也吓得扑入她怀里,抱得她紧紧的。
仔细静听前方,见没动静传来,她这才敢带着小皇帝重新往前走,可是,在后面的小皇帝用力抓着她的衣服,几乎变成是她拖着他走了。
腾出双手的她,小心翼翼地护着在行走间因为晃动而忽明忽灭的烛火,越是往前走,就分外紧张,手心已然出汗。
“不去了,不去了,我们回去。”小皇帝拉扯她的衣裳,几乎是带着哭腔,小小声地要求。
她把烛火往他脸上一照,怕得小脸都有些白了,小嘴也委屈地微微撅着,明明害怕得很,却还是嘴硬地说,“朕不是怕,朕是走累了,回去谢谢,改日再来。”
风挽裳暗笑,又扭头往前方看了看。
他们也走了好一会儿了,还未走到尽头,也不知道通往何处,既然小皇帝受不了了,那就回去吧,她也不是非要走到底不可。
何况,前方凶险不知,还是别冒这个险了。
看着这个不肯承认害怕的孩子,不由得蹲下身,柔声细语地安抚,“皇上,害怕并没有什么,妾身也怕。妾身这么大个人了都害怕,何况是皇上您还这么小,不信你看。”把出汗的手心给他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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