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韶司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沿途经过的小摊,不时侧过头去看与他十指相扣、并肩而行的叶则。见对方眉眼含笑,他自己也不由弯起嘴角,只觉得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如斯美好。
“阿则,”他温柔地唤了一声,说道:“把无崖给我抱罢。”
叶则垂头看看怀里的小家伙,他似是有些困倦地打着哈欠,小脑袋啄米般一点一点。
平常这个时候,司无崖已经去会周公了。
“好,那你抱稳一些。”
司无崖完全没注意到抱着自己的人变成了总是欺负他的池韶司,他扭了扭小屁股,换了个舒服的姿势,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。
两人继续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,一个扛着圆柱形秸秆柱子的小贩迎面走来,嘴里大声吆喝着:“冰糖葫芦——冰糖儿多呀哎!刚蘸得啊——冰糖葫芦……”
叶则不知想到了什么,嘴角的笑意忽然加深了些。他拦住小贩,买了一串冰糖葫芦,笑吟吟地歪头看向池韶司,“司司,想不想吃冰糖葫芦呀?”
池韶司低头看他,眼眸含笑,十分配合地说道:“想。”
叶则便将手中的冰糖葫芦往他嘴边送了送,等他吃完一颗,问道:“好吃吗?”
“好吃,”池韶司笑道:“阿则哥哥要不要吃?”
叶则点头道:“那我尝一尝。”
他咬下一颗透亮晶莹的红果,薄薄的淡黄色糖衣融化在嘴里,微酸带甜,十分可口。
两人你一颗我一颗,走到街道尽头时,竹签上只剩下孤零零的一颗红果了。
叶则刚把最后一颗咬到嘴里,便感觉到右手被人用力一扯,好一阵天旋地转。待反应过来之时,他已被人按在了墙壁上,后背硌得生疼。
炙热的吻铺天盖地落了下来,叶则无处可避,只得仰着下颌承受。纤长的脖颈向后拗去,弯出一道优美的弧度。
完好无损的红果堵在嘴里,导致口腔内分泌的唾液不及吞咽就从他嘴角流出,沿着下颌流入脖颈。
叶则呼吸急促紊乱,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低吟似的哀求,“唔……不……嗯……”
糖衣已经被高温融化,甜丝丝的味道流窜在舌尖。
池韶司将叶则口中的红果卷到了自己嘴里,三两下嚼完咽了下去,才略微餍//足地说道:“嗯,最后一颗果然最好吃。”
叶则双腿有些发软,如若不是池韶司搂着他的细腰,恐怕他已经滑坐到地上去了。
他喘息着说:“混账,你要吃给你就是。”
池韶司微微低头,含糊不清地说道:“阿则哥哥,你好甜啊。”
叶则搂着他脖颈的双手不由圈紧了些,身体微微战栗,咬牙说道:“……回去!”
池韶司低声笑道:“好,我们回去。”
*****
室内光线昏暗,依稀能看清重重幔帐内,两个搂抱在一起的男人正躺在床榻上。
地面十分凌乱,东一只足袜、西一件衣袍,可以想象昨夜两人究竟有多么迫不及待。
叶则今晨醒得很早,他浑身酸软懒得动弹,便目光平视盯着池韶司的下巴看了一会儿,发现对方光洁的下巴上冒出了点儿青色的胡茬。
视线往下一转,除了占据半个胸膛的神秘刺青,池韶司胸膛上明晃晃的几枚咬//痕最为引人瞩目。
叶则装作若无其事地别开了眼,耳根却悄悄红了。
他刚准备起身,就感到搂在腰上的那只手微微发力,两人不着一缕的身躯又贴紧了些。紧接着,一个亲吻落在了他额头上。
池韶司抓着叶则的一只手腕,半撑着身体居高临下地俯视他,幽黑的眼睛犹如深潭。
叶则感觉到抵在自己大腿上的东西,轻咳一声,说道:“早安。”
“早安,困的话再睡一会儿。”
池韶司低头吻了吻他的嘴唇,掀开被子下床。
叶则看着他线条优美的背肌,一时有些傻眼——他都做好准备了,结果对方就这么支着帐篷走了?
池韶司似乎猜测到了他的想法,回过头来冲他一笑,这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衬着他背部横七竖八的抓痕显得十分……
叶则耳根隐隐发热,努力把那个词汇从脑海中删除。
池韶司:“有个不识相的家伙站在门口,我可不想让别人听见你的声音。不过,你要是能憋住不叫的话……”
“……闭嘴。”
叶则一脚踹了过去,被早有防备的池韶司一把抓住脚腕。
“看来我是对你太温柔了,你才有力气踢我。”
池韶司语气森然地说完这句话,开始挠叶则的脚板心。
“你干什——啊!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别挠了……”叶则起初还蹬着双腿对池韶司又踢又踹,想要挣脱束缚,但他很快就笑得眼角泛泪,只能虚脱无力地躺在床榻上喘气,哀声告饶:“我错了,下次再也不踹你了……不要挠我了……”
池韶司冷笑:“求我啊!求我我就放你一马!”
叶则脑海一片空白,喘着气道:“求、求求你——”
“这还差不多,再有下次,我就直接办了你。”
池韶司大发慈悲地松开了手,饶过了叶则一命。
闹腾了半天,等到两人穿戴洗漱完毕,推开大门的时候,走道上已是空无一人。
下楼来到客栈大堂的时候,叶则一眼就看到了穆珩阳。
他一袭黑衣,戴着银质面具,身旁还立着一副棺材,再显眼不过。
穆珩阳也看到了他们,思及昨夜响了半宿的声音和今晨站在门口听到的动静,他不禁有些尴尬地垂下了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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