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程鹤楼回到澹州,陶晚离开时的沮丧心情一扫而空。
程鹤楼和她签订的编剧聘用合同费用惊人,明天定金过来,她可以还了承诺在月初要还的款,还有不少富余。
生活一下子有光破云而出,希望昭昭在前。
她们没有回酒店,直接去了影视基地,像昨天下午一样,又面试了两位演员。程鹤楼连考题都没有变,依然把陶晚当题使。
这次陶晚熟门熟路多了,面对各路勾|引从容不迫,还可以根据场景多搭两句话。
这次程鹤楼依然没有多说什么,结束了面试不发一言地往回走。
莫荇挽了陶晚的胳膊,关切地问她:“家里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?”
“没事了,”陶晚真心实意地笑,“谢谢莫姐。”
“诶,没事就好。”莫荇抬手在陶晚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,“以后需要我帮忙的地方,不要跟我客气,你进了程鹤楼的团队,我们都是自己人。”
要是放在今天早上,莫荇跟她说我们是自己人,陶晚一定觉得这是虚伪的客套。可现在,那份聘用合同就在她的包里,沉甸甸地裹着金,陶晚觉得,他们确实是自己人了。
李浒是摄影,莫荇是制片,陶晚是编剧加助理,前面那个瘦高的背影是导演。
她这个喜怒无常、高深莫测的导演啊,陶晚低头笑起来。
回到酒店吃过饭,来回路上开车,程鹤楼是真累了,冲了个澡便窝在床上没了声息。
陶晚很想和她说说话,问问她为什么突然签了她,问问她那部《水乳》要讲些什么,问问她我们接下来都会干些什么……
但程鹤楼睡得熟,只留着半张脸在被子外,鼻尖挺翘,让陶晚联想到小刺猬。
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看着她,竟然渐渐地看到暮色西沉,天完全暗下来。
程鹤楼动了一下,胳膊伸出被子,去摸床头柜。
陶晚瞄了一眼,知道她这是渴了,赶紧动作迅速又轻盈地跑过去,将还有一截距离的水杯递到了她手里。
程鹤楼大概眼睛都没睁开,就准确无误地灌了两口水,又瘫到了床上。
陶晚退回到沙发的位置,觉得自己应该找点事干,打开包却发现,用了挺久的笔记本已经被她抛弃在了医院的后巷里。
有些后悔,那上面杂七杂八的,她写了不少东西。
床上的程鹤楼不满地用腿绞了绞被子,突然起了身。
靠着床背坐着,眼睛扫了一圈落到陶晚身上,神色迷茫,有些发愣。
陶晚轻声地叫她:“程导。”
“嗯。”细微的几乎听不清的一声应答。
“哪里不舒服吗?”陶晚走近两步关切地看着她。
程鹤楼的眼睛随着她的身形移动,这会直勾勾地看着她,半晌才回了一个字:“没。”
陶晚被她盯得有些慌张,不自禁地便用手指捏着衣角绞啊绞。程鹤楼的视线落到了她的手指上,微微皱起眉头。
陶晚停止了小动作,屏了呼吸一动不动。
程鹤楼伸出手,两根细长的手指捏住了陶晚的手掌,试探弹力般捏了捏。
有点痒,陶晚忍不住笑起来。
“你怎么不睡觉?”程鹤楼终于说了句完整的话。
“时间还早。”陶晚认认真真地回答。
“要随时都能睡。”程鹤楼说。
陶晚愣了愣,脑袋里一时间天马行空地蹿过几趟高速火车,震得她心跳都快起来。
最后终于被理智拉回来,赶紧应声道:“好。”
她听陈二说过,剧组一旦开拍,昼夜颠倒是常有的事,真赶进度的时候,工作人员和演员一天只有两三个小时的睡眠,许多时候只能靠零散的休息时间补充精力。
程鹤楼现在说的,应该就是这个意思。那份聘用合同她仔细看过了,是跟组编剧。整个拍摄期间,她都要紧密地跟着剧组,以便随时调整剧本。
程鹤楼松开了她的手,从床上下来伸了个懒腰,洗把脸打开了笔记本电脑。
陶晚等了又等,发现程鹤楼在处理邮件,大概没她什么事,便非常听话地去了浴室,想洗个澡做到“随时能睡”。
等脱|光了衣服站在花洒下,陶晚脑袋里灵光一闪。
她搞不懂程鹤楼为什么突然聘用了她,但归根到底肯定是她哪件事做对了。
是《蓝色蝴蝶谷》的大纲改对了呢,还是这个助理马屁拍得到位让人心情舒畅?更或者是,这具身体对程鹤楼来说,还是有吸引力的?
毕竟摸也摸了,睡也睡了,程鹤楼不讨厌和她的身体接触,刚才还捏了她的手心呢。
不管是哪个原因,都要将优点传承下去。
剧本她当然会认真写,马屁她也会照样拍,上|床这件事……
陶晚看着浴室里被水珠模糊了的镜子,问自己,你讨厌和程鹤楼上|床吗?
热水从头顶洒落,从身上流过。答案显而易见。
如果是出卖自己的身体,那她还有一些讨厌的理由,但她讨厌的是自己。
如果是单纯的肌肤相亲,那她根本找不到讨厌的理由,程鹤楼温柔细致,在她的掌心下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潮水翻涌,浪尖的巅峰。
每每想到此,她便无可抑制地渴望与程鹤楼再一次身体相触。亲密一点,再亲密一点……
陶晚不断地深呼吸,终于在深重的思考里下了一个决定。
她要好好报答程鹤楼的知遇之恩,报答她的雪中送炭。
她要和程鹤楼成为好朋友,真心实意,赤诚相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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